危亭高处倚岩隈,西望蒲菖海浪回。
山戴鳌头天外出,水浮鳅穴地中来。
千重侧崦扶摇没,万里分流混沌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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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尽芸香写尽词。日长人懒似游丝。一襟幽怨只天知。
和寡不思温旧曲,寒深谁复问添业。斩来病骨亦支离。
足迹寻常懒过桥,栖栖今日又明朝。诗情冷淡霜中菊,服色离披雪后蕉。
贫里有谁分米送,禁山无处觅柴烧。老来自笑贪心在,还对清泉补破瓢。
山合云初尽,溪阴下夕阳。贪看无限好,柳底坐秋光。
我昔名斋以六香,其中空香亦居一。香本着物非从空,以空名香非其质。
曰空无相诸尘生,谓空无香义亦失。香尘之体本来空,空中诸尘炽然出。
叶子构空阁,独爱闻空香。岂徒屏除沉水与檀麝,奇茶妙墨皆无当。
酒亦不能馨,花亦不能芳。凡彼有相皆有坏,此香乃始名真常。
虽然更有说,此义非究竟。空香若为闻,为复有闻性。
闻性若不空,香尘岂能净。空无驻香体,香不与空缘。
鼻非往空处,空非来鼻边。空香阁中人,谓此然不然。
分司门外大江横,怪石参差岸不平。眼底秋山无限好,坐中凉吹有馀清。
枣垂翠叶丹砂重,蜡满青林素练明。莫道蛮荒少题咏,龙标诗有五溪名。
夏王乘四载,兹地发金符。峻命终不易,报功畴敢渝。
先驱总昌会,后至伏灵诛。玉帛空天下,衣冠照海隅。
旋闻厌黄屋,更道出苍梧。林表祠转茂,山阿井讵枯。
舟迁龙负壑,田变鸟芸芜。旧物森如在,天威肃未殊。
玄夷届瑶席,玉女侍清都。奕奕扃闱邃,轩轩仗卫趋。
气青连曙海,云白洗春湖。猿啸有时答,禽言常自呼。
灵歆异蒸糈,至乐匪笙竽。茅殿今文袭,梅梁古制无。
运遥日崇丽,业盛答昭苏。伊昔力云尽,而今功尚敷。
揆材非美箭,精享愧生刍。郡职昧为理,邦空宁自诬。
下车霰已积,摄事露行濡。人隐冀多祐,曷唯沾薄躯。
举手望飞云,鸣桡过黄木。舣舟江上亭,虚空观日浴。
悠悠涂可极。
别促怨会长。
衔思恋行迈。
兴言在临觞。
南津有绝济。
北渚无河梁。
神往同逝感。
形留悲参商。
衡轨若殊迹。
牵牛非服箱。
艳压唐宫独此株,马嵬坡下泪流初。绛罗卷处芳魂返,红晕生时浅梦苏。
慵自卧,醉难扶。三郎还惜旧情无?霏微细雨胭脂湿,谁画霓裳罢舞图?
项脊轩,旧南阁子也。室仅方丈,可容一人居。百年老屋,尘泥渗漉,雨泽下注;每移案,顾视,无可置者。又北向,不能得日,日过午已昏。余稍为修葺,使不上漏。前辟四窗,垣墙周庭,以当南日,日影反照,室始洞然。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,旧时栏楯,亦遂增胜。借书满架,偃仰啸歌,冥然兀坐,万籁有声;而庭堦寂寂,小鸟时来啄食,人至不去。三五之夜,明月半墙,桂影斑驳,风移影动,珊珊可爱。(堦寂寂 一作:阶寂寂)
然余居于此,多可喜,亦多可悲。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。迨诸父异爨,内外多置小门,墙往往而是。东犬西吠,客逾庖而宴,鸡栖于厅。庭中始为篱,已为墙,凡再变矣。家有老妪,尝居于此。妪,先大母婢也,乳二世,先妣抚之甚厚。室西连于中闺,先妣尝一至。妪每谓余曰:”某所,而母立于兹。”妪又曰:”汝姊在吾怀,呱呱而泣;娘以指叩门扉曰:‘儿寒乎?欲食乎?’吾从板外相为应答。”语未毕,余泣,妪亦泣。余自束发,读书轩中,一日,大母过余曰:”吾儿,久不见若影,何竟日默默在此,大类女郎也?”比去,以手阖门,自语曰:”吾家读书久不效,儿之成,则可待乎!”顷之,持一象笏至,曰:”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,他日汝当用之!”瞻顾遗迹,如在昨日,令人长号不自禁。
轩东,故尝为厨,人往,从轩前过。余扃牖而居,久之,能以足音辨人。轩凡四遭火,得不焚,殆有神护者。
项脊生曰:“蜀清守丹穴,利甲天下,其后秦皇帝筑女怀清台;刘玄德与曹操争天下,诸葛孔明起陇中。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,世何足以知之,余区区处败屋中,方扬眉、瞬目,谓有奇景。人知之者,其谓与坎井之蛙何异?”(人教版《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》中无此段文字;沪教版无此段。)
余既为此志,后五年,吾妻来归,时至轩中,从余问古事,或凭几学书。吾妻归宁,述诸小妹语曰:”闻姊家有阁子,且何谓阁子也?”其后六年,吾妻死,室坏不修。其后二年,余久卧病无聊,乃使人复葺南阁子,其制稍异于前。然自后余多在外,不常居。
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
寒流如镜碧烟和,贴贴青萍出涧阿。影动疏星秋欲曙,风回落木水生波。
潜鱼坠散冲无数,古岸潮平聚更多。自是浮生易漂泊,不因霜露怨蹉跎。
慎言玷可磨,学道坚可钻。垩尽鼻不伤,唇亡齿先寒。
得丧本前定,居俟何后患。终南径虽捷,蜀道行转难。
至理岂云远,在人方寸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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